12/02/2010

GreenDay



如果按照村上龍的說法,說什麽磨練了內在的東西,連臉蛋都會變得漂亮,這是彌天大謊。那卡爾特這種喜歡讀書做筆記的習慣,也就沒了什麽堂皇的意義,好像是這樣的。現在卡爾特是深深被日本文學中的美學給吸引了,想來,最初陷入這種細膩淡淡的文風之中,應該是要從那幾本連紙張都泛黃的川端康成算起吧。說遠了,臉蛋漂亮之類的誇獎,從來都沒有在卡爾特身上出現過。所以,他才想要以讀書來增強自己的文藝氣質,說來說去,還是虛榮心。他所碰到人,都曾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是外貌協會。現在想來,卡爾特真他媽的想罵一句,除了自己,誰都沒有資格說自己處在外貌協會之外的。那些人全都虛偽,一點點地把卡爾特的自尊心割碎了。


事實上,很多事情的發展都不曾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正如一直以來的那句俗話:人算不如天算。無論是前功盡棄的悲涼,還是成事在天的無奈,都抵不過那四個字——順其自然。去魔都的前一晚,坐在回學校的車裡,卡爾特還是降低了姿態來博取韓的同情。他是想以最後一條簡訊來安慰自己,可是無論以什麽樣的藉口來搪塞,卡爾特都無法說服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僅僅是因為韓的一句,禮拜天再說。而那天是星期五。在等簡訊的那幾分鐘里,他緊緊著握著手機,不敢動,如果身邊人細心點的話,或許還能看見卡爾特流淚了,他是真的緊張,以至於後來,錯過了下車的那個站點。不能否認,在這場似是而非的遊戲里,卡爾特他輸得很慘。而去魔都的理由,說到底還是為了洋蔥,當然出於某些糾結的自我保護,他喊了一個朋友同行,他也沒有告訴洋蔥自己會過去,他想著到時候順其自然吧。到了青年旅舍,安頓了之後。洋蔥的簡訊過來了,說是沒有心情出門,卡爾特意料之中,也簡單地告訴了自己的地址,也就不管。可是怎麼樣才能做到呢?等,一直都在等。回到旅舍,外國人還是這樣多,倒是中國人也來了不少。想他么。卡爾特想著那個禮拜天再說,會有意義么。那天是禮拜六。在魔都的第二天,卡爾特還是沒能等到洋蔥,他媽的,當天晚上回到紹興,還是去了韓的家過夜。旅中偶然而短暫相遇的人,如今時過境遷,再為他而心煩意亂簡直就可笑。而這裡的時過境遷也只不過僅僅幾個小時,可對卡爾特來說,這幾個小時里賦予的不只是時間的意義。他本想著,在韓開門的那一瞬間,就向他表白。可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喜歡你”這四個字還真難說出口,最後還是等到了完事後,在韓的耳邊,咬著嘴唇中,真窩囊。在虛擬的社交網絡里,卡爾特卻能輕輕松松對任何一個人說去喜歡你,真是個傻子。卡爾特對韓的期待,“我也是”,僅此一句就足夠了。假使這樣的話難以表白,那麼輕輕伸出手來抱緊他也是足夠了。難過的是,韓很順其自然的回了句:神經病。周一的晚上,在Gtalk里找到了洋蔥,卡爾特跟個怨婦似的向洋蔥發洩,爲什麽洋蔥不能喜歡自己,為什麽洋蔥不能回應自己,為什麽爲什麽為什麽,總結一句,就是卡爾特在向洋蔥發出自己是受害者的暗號,靠,還是在演俗不可耐的苦情戲。真噁心。現在記得渡邊淳一的那段說教,事實上,就愛情來說不存在加害者與受害者,有的只是自己究竟有多愛,自己被愛得有多深。不能因為愛情無果而終,便認為自己是受害者,而對對方橫加指責或抱怨。不安與失意天生就是戀愛的另半張臉孔,如果畏懼,就註定不應該戀愛,那樣的話或許更好。


回首這一月,過去的歲月簡單不能稱之為生命,它只不過是平凡的,千篇一律,毫無光彩的日子的積累和疊加而已。卡爾特想著這一個月來出現過的男人、女人、曖昧、二級考試的慌張、自習、逃課、在黑板面前的無助做題、雙皮奶、偷心、安全套、反攻、高潮、光棍節、哈利波特、阿男的生日、渡邊淳一、看雪、北海道、文藝、魔都、漢源書屋、舊書、螞蟻的表白、飛信、青年旅舍、6路車、21路車、八字橋、老蔣的三國殺、阿桑的歌、以淚洗面、每晚給洋蔥的晚安簡訊、艾未未、丟失的耳塞、黨課、時差八小時、圍棋、國際象棋、飛行棋、浮生若夢、豆瓣、飯否、推友的DM勸告、感冒、老媽的問候、跳樓自殺、詛咒、打折的書、會計的腦殘說法、一千米的偷懶、武術課的挨駡、老男孩、24路車的男生、KFC的反胃、和螞蟻的星巴克、砂鍋的幻想、無數個重新開始,去日本。卡爾特很欣慰地把這個月的時光命名為綠色的日子,取自于阿男推薦的歌《綠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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