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2014

Typhoon of Island




甩上门的同时,除了把冲马桶的水声留在屋里,还有那台破旧老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是知道的,今天傍晚岛城将迎来第十四号台风。



对早晨七点十分的那班公交汽车摇了摇手,天空仍是万里无云,骤雨暴风之前,任何的表象总是宁静安逸的,这常识都懂。可是,与你分手之前的那段日子里,焦虑、不安、悒郁、恍惚,极度的恐惧,是那样现实地横亘在胸前,喘不上气。解释不通,用物理现象套用在人类情感问题上,不一样的。车辆是驶向北部的海边,路面不平,坐在后面颠簸得很,沿路的风景却是极其让人沉醉,蝉声如雨。要是能把你留在这些繁花绿草之间就好了。



车子里闷热、潮湿的空气中,充满了正发育着的少年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酸味。少年们啊,你们究竟是来自深渊,还是降自星空。妙不可言的阳光线条勾出天真无邪的容貌洋溢着热烈奔放的神情。说是要在台风来时,一起去海边嘶吼。欢声笑语。学生时代认识的你,去海边太早,天色阴沉,云层和海浪同时在翻滚,台风应该还在岛城之外。我们只是坐在防洪堤坝上,面对大海,风大时,海浪可以拍到我们晃荡的小腿。时间在暧昧之间焦渴,我们什么也没说,无关痛痒赞叹了大自然的可怖。那年的台风,也就在岛城之外转了弯,北上大陆,很快就淡出大家的生活。要是能把你留在大家的记忆里就好了。



穿过这条长长的隧道,便是儿时的小镇,穿过小镇,穿过这片还来不及凋谢的夹竹桃林,终点站到了。北岸的海边已经开始下着密密的小雨。沙滩已经不让下去了,那群倨傲的少年已经争先恐后爬上堤坝,无休止颤栗地狂喊开了。而你在的那里会有十四号台风的警报么,我们的感情之所以被置于时间之中,是否只为了证明衰亡,证明毁灭。


好像是句诗,正巧贴切地展现了台风下的岛城。
       当天空像盖子一样低沉而下垂
       当世界沦为一座潮湿的牢房

而我一直拿着电话静待着你多年后的那一句你好吗



2/16/2014

Timming





One

熬日子 在熬日子
在一秒一分的流失里
越熬越颓丧 越颓丧越压抑
压抑想嘶吼 大声狂嚎 要逃离 必须逃离

雨中就是目的地
街角就是目的地
书店就是目的地
目的地 却是永远到达不了的圣殿

那么一秒一分流失的日子
又会将在未来的哪里停止
不知

在熬日子 总在熬日子
为确认自己的麻木感而一天天活着



Two

不好过 一点也不好过

夕阳下山 愈来愈晚
原来在归途的车上 城市已入夜
现在进家门 外面仍是白天
原来印在车窗中的脸 消失了
各种面具出现在身旁周围
高中生 时髦女郎 中年男男女女
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曾印在玻璃窗里的那个呆滞
城市的白天太长 总是不会好的



Three

在银魂里 学到一个词 MADAO
一度想要成为阳光美少年的人
不得不承认 其实在很久之前 就闯入了MADAO的结界里 无法破解



Four

她在那儿无缘无故问我 我们在闷热的小木屋里生活 一起干着龌龊的勾当 行为举止始终不能像正常人那样 究竟还要过上多久
——Lolita

我在那儿一遍又一遍问我 我在喧嚣的二楼里工作 一直干着枯燥的勾当 行为举止始终不能像正常人那样 究竟还要虚伪多久
我甚至可以深切地感受到 是工作 是工作毁了一切
我甚至可以确切地认识到 是无能 无能地把毁了的一切推给社会
社会没错 工作没错 学校没错 父母没错 或许都没错
无能 彷徨 迷失 抑郁 不过是自己一贯的任性使然

究竟还要等上多久 自己才会拧动生了锈的发条
不知
等待



Five

等待
恰如潮涨潮落

End











4/30/2013

三段论




就像堂吉诃德迷恋骑士道,我们也不过是活在谎言里的虚妄自足中。这里的我们或许仅是指那些穿着简单青春校服的我们,而所承载着的谎言却不仅仅只有考试作弊的自欺欺人,还有很多长辈、老师、社会甚至政治家所特意编造的谎言。好像只有在青春的掩护下,热血才不会被嘲笑,而是被认可。任何青春特质的空虚、颓丧、懒惰都转化成性感、勇气、反抗。谎言使我们相信为理想奋斗努力就会实现的单纯;使我们相信公平正义并不是抽象的名词;最终还是要我们相信乌托邦的存在。然而,我想,这些不正是那些编织谎言者们所要相信的吗?他们想要相信初恋时所承诺的爱情誓言;他们想要相信校运会时那些参赛者挥着汗水嘴角上扬的光荣;他们想要相信金钱、权力、虚荣并不是他们现在所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或许,现实的真正残酷就在于让他们失去了相信的资格。“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吗”,“绝对不会是真的”,“炒作啦”,这些不也成为口头禅了么。

可见,在这些谎言中得到满足的,不仅仅只是我们而已。我们的自足不过是根本不懂现实生活,导致青春之大,大得只容纳得下自己一个人而已。赤裸地讲,人性自私在这一时期生根发芽。凡事都是从利己主义开始,对政治冷漠,对历史漠视,对不公平沉默,没有责任感地任性,不曾转位思考体会人情冷暖。于是,渐渐地成为一下位谎言编造者,形成了一个谎言的恶意轮回。对于青春的谎言看似吗啡,麻痹了现实所造成的伤痛,却也让我们都上了瘾。可是,我们是否真正想过,年少青春不是无知、盲动、没有道理的名词。

而我只是在我那再平凡不过的青春里天马行空了一会儿,却快要毕业了。



其实,要在谎言中醒过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毕竟,多亏互联网的传播载体,公民道德失范、公共组织伦理失范等人性之恶的现象在现实生活中不断曝光。何况谈及独立、民主、自由的书籍及音乐、电影早已泛滥在学生群之中。这些的种种启蒙难道还不够一位能够稍微懂得思考的大学生跳出那个把青年弄得像白痴一样的谎言轮回之中么。醒悟之后的愤懑无处宣泄时,就成了口中反政党的言论。不管是在论及我国到底是法治还是法制时,还是在争辩控制我国国民行为的是宗教、哲学还是权威时,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迸出“共匪”“一党专政”“言论不自由”的词汇。渐渐地,反政党的标签已成为同代们标榜自己特立独行的一种方式。反政党成为学生间的潮流并不是社会的可悲之处,真正的可悲的是,我们的同代们并不清楚在反政党时到底是要反抗些什么,仅是一味地觉得这很酷。

在控诉房价如此之高的问题之下,是否追究过地方政府负债到底有多少以及负债成因所在;在把政治体制改革挂在嘴边时,是否研究现行体制下的内部运作方式及内幕;在构建“小政府、大社会”的蓝图时,是否辩证过政治家不过是把社会中有限资源集中到自己手中的群体这一命题;或是,在想要提倡官员财产申报制度的同时,我们是否有好好运用法定监督权把公权力限定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回到最初,假民主从来都比真独裁来得更祸国殃民,在此状态之下,从在谎言之中觉醒的契机还会少么。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想。谁会知道呢。



当国家开始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撕下伪善,呈现暴力统治时;当我们这些即将开始步入社会的青年也开始理解人民代议制的虚构,明白现实不公的惨剧时,那么之后呢?关于觉醒之后行为的讨论,正是我不喜欢政治学教授的原因所在,他解释说,金钱、地位、权贵、荣誉,正是政客所争夺的绣球,而我们所要学会的是如何适应生存于这些虚荣之间的夹缝。学校的教育不正是如此,教你如何失去个性去迎合正统的条条框框,尽管正统体制是错误的,正在慢慢崩坏。我们大多数人选择适应,而不是去改变现状,去反抗,即使反抗,也只是空谈,并非行动上而已,从表象来看,这样的生活更像是在做一道有道则现,无道则隐的选择题。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历史也一再证明专政最美妙的帮手是公民对政府的沉默,而这种沉默往往是以自保为名,对于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政治不公,我们不也是选择明哲保身的同情。我与政治学教授的分歧在于,我认为同情是最为懦弱的表达,我们更应该站出来坚决捍卫他们的权益。而我所遇到难题却是,找不到途径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出来。

不管是自上而下的政治体制改革,还是自下而上的暴动革命,我都在寻求途径时切切实实感觉到了无力。果然,政治还是只存在于私人之间的谈话中。很抱歉这种私下的言论自由对于公共政策和政治议题没有一点的存在价值。我们早已不在那个最有骨气的时代,谎言中所形成的自私,在醒来过后不也是一直在道德制高点上战胜着我们,或许后阶段的自私换成奴性更为恰当。好不甘心,我们还能改变什么?政治学书上的那些政治原则,在实际操作中,都抵不过实用主义的强悍。

是不是只剩下期待,期待着有一天,同代们拼着命削尖脑袋去考公务员的目标不再是这一身份所带来的权益趋势,而是真正有想为公民做事的心情。所以,你看,当我们疲于这样的无力时,青春的天真使我们得到很好的安慰。抑或是也可以这样理解,找不到改变现状方法的我们,兜兜转转还是没能跳出这个谎言轮回


5/21/2012

Wind and Wave




One


看到过一个段子

女 我喜欢一个人
男 是谁啊
女 我喜欢一个人
男 谁啊
女 我喜欢一个人
男 谁呗
女 我喜欢单身

我 可能也是喜欢一个人


Two

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秒 就确认是某位许久未碰面未联系的高中同学 她说自己工作无聊 感叹某位高中丑男 在大学 女友甚多 炮友甚多 还认真地过问我的感情生活

她 有没有女朋友
我 没有
她 那你大学这么多年交往过没有
我 没有
她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我 没有
她 我靠 你太丢人了 等着 我去群里喊一声 xxx 大学没交过女朋友

我喜欢一个人 也可能不是一个搪塞任何人的好借口 我想也对 喜欢一个人的背面 或许是并没有哪个女孩子看上我 抑或是我他妈的不懂怎么去爱上一个人 对于一个23岁的男生来说 不懂怎么去界定爱 我想也正常


Three

有些陌生号码 在我手机里是固定的存在 我真的会懒到不想去存那些号码 朋友给我发简讯 +86 xxx xxxx xxxx  只要有历史记录 就可明白是谁 若没有那些记录 就少有回复 朋友打我电话 600 xxx xxxx xxxx 只要我的记忆够好 总会认得准号码的主人 而我喜欢直接拨号给朋友 xxx xxx 懒到不存号码的前提是可以懒到不去删掉历史记录 直到某一天的下午不负责任地想要从头开始


Four

透一口气 透一口气 这已是责任压在背上的喘息
真累

教伦理学的年轻老师要我们探讨范跑跑 我说他没有做到老师的职责 不可原谅 伦理学上有个名词 角色

带着各种面具 扮演着多样角色
日子真是难过 日子总得要过啦


Five

燕子去了 有再来的时候 杨柳枯了 有再青的时候 桃花谢了 有再开的时候 但是 聪明的 你告诉我 为什么我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呢

这是摘自小学语文课本
到了大学 我从哲学书上知道 时间是物质存在形式之一 从物理书上 懂得时间是一维属性 而从生活上 好像明白到更多


Six

坐在偌大的自习教室里 只有老蒋和我 老蒋激动地跟我叙说着他的梦境 他妈妈死了 他讲 他妈妈死了 他成天守在灵堂 看着他妈妈安静的脸 他总是在哭 玄乎的是 他妈妈晚上会醒来 陪他聊天 跟他讲过去的日子 跟他讲自己更想在白天醒来 他总是在哭 梦境大致如此 想想 梦真是一种美妙的魔法 老蒋说自己是哭醒的 醒后也在哭 哭累了又睡去了 他总是在哭

   我在我姐的婚礼上也哭了
老蒋 真的么 为什么呀

我总是在哭


Seven

老姐嫁去荒岛上的那天晚上 表弟躺在床上向我借了两百 表弟再过几天就要去某家4S店里实习 一向知道他不爱学习 可谁又喜欢过在学校学习的日复一日

表弟 其实在打完群架后 我并不感到开心
表弟 这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还行吧
表弟 去实习后 我要断掉一切 不过现在的生活了
表弟 你还是处男么 自己有撸过么
表弟 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我仓皇而逃


Eight

这学期 提水瓶去宿舍楼下打水的楼道里 我总计见过两对同性恋 前一次是抱在一起 后一次是手牵手 后来 在给阿男挂电话里提到 我说我没差点把水瓶砸向他们 真是够恶心 阿男不屑一句 你怎么不恶心自己啊
很多时候 我总是喜欢把意识散放在大把大把的时间里 去思考一个我是否真的喜欢男性的问题 想不通的时候 我就问问曾经的炮友 答案从开始就知道的
教我翻墙的老兄告诉我 他接受某个人喜欢的那一个正好是男生的情节 我觉得这是罗曼蒂克的信仰 可惜 我想有却不是


Nine

今天 在和两位学护理的学妹聊天时 她们指出我缺乏老蒋的亲和力 炮友也说过我这个人很奇怪 而我拥有一个真正的自我是你们不为所知的 我紧闭心扉不是不想让你们了解 而是在于让自己去遗忘某些寂寞 后悔 珍贵 虚幻 并不是个有故事的人 或许是过 却也忘记了
不悲不喜 最好


Ten

把高中看过的小说翻出来 想要再看一遍 看到中途 眼酸 想睡时 却发现窗外的世界已经微凉了 突然就好想回到小岛上 到海边 很安静地坐长椅上 吹海风 听海浪 任风浪倾听我的自言自语 任风浪带走一时纯粹的自己 也任风浪触摸如刀割般的心
哦 小说有个好听的题 叫 风潮

END



3/02/2012

the Passive Beauty of Objects



“ 嘿 ‘ 源 ’字后面是什么啊 我看不清 ” 坐在右边的他 转过头 正面向着卡尔特 在他正面向着卡尔特的那一瞬间 卡尔特快速地盯了他的正脸 想着凶狠生硬地把这张脸印刻在脑海深处做成一副肖像画 眼睛内双有神 鼻梁还算高挺 皮肤并不白皙 脸上无痘也无胡渣实属干净 嘴唇可能单薄呈淡红色 记得不清楚了 卡尔特想了想 他这张正脸还是没有他左边侧脸精致帅气 在此之前 卡尔特总会时不时地假装不经意地去看他的左边侧脸 棱角分明恰到好处 左耳戴着一枚精小的耳钉 短发直立精神阳光 上唇与下唇俏皮地抿成一条线 对 了 他的正脸并没有侧脸来得耐看 卡尔特总觉得有些遗憾了


“ 嘿 ‘ 源 ’字后面是什么啊 我看不清 ” 坐在右边的他 声音不大地问了卡尔特 卡尔特倒显得有那么一点吃惊 却也开心 实在没能想到竟然还能了解到他的声音 卡尔特对这句不到几秒的话惊讶得来不及分析 是否好听悦耳 看似只能认为普普通通 或许他再讲一些 没准卡尔特就能凭着自己的听觉刺激来划分他的音色是否讨人喜爱了 不过 妙就妙在他压低声音就讲了这么一句


“ 嘿 ‘ 源 ’字后面是什么啊 我看不清 ” 坐在右边的他 问卡尔特 的时间 是在周二下午二点零四分 卡尔特是过来旁听的 而他是因为来晚只好坐在卡尔特旁边 来旁听是由于这课程刚好符合了卡尔特的兴趣 而符合卡尔特荷尔蒙除了这堂下午的课还有他 他的好看 刺激着卡尔特的肾上腺素 从这二点零四分起 卡尔特决定下周再来旁听 原因唯有一字 花痴 并不是没有办法 卡尔特自己也对这花痴毛病恨入骨髓 可在精致的皮囊面前 卡尔特的理智会被毫无征兆吞噬掉 只能无奈摊摊手 歪头傻乐 那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 正因为这种无聊到点的花痴之魇 让卡尔特更懂得思念与珍惜


“ 嘿 ‘ 源 ’字后面是什么啊 我看不清 ” 坐在右边的他 转过头 正脸面向卡尔特 卡尔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并没有说话 只是低头在纸上写了个“氏”字  《源氏物语》 笔画不重 写得极慢 同时 教授正讲解着川端的物哀美